白邪

【麋鹿的礼物·09：00】告白

羡澄#

标题名字非常随便#

【一】

　　江澄裹紧了身上的衣服，看着街上装饰着圣诞树的店铺，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圣诞节就要到了。

　　今晚好像还是什么平安夜。江澄自嘲地笑笑，他何时热衷于记这些无关紧要的日子了，明明一直缠着他过的是……

　　一直到他不自觉地进了商店，手中拿了苹果，他才真正有些恼火自己的表现，他竟然真的愚蠢到买苹果来保平安了。

　　他刚要放下苹果出去，就跟一对同样来买苹果的情侣撞在了一起，双方仓促道歉后，江澄便不自觉被两人话中的内容吸引了。

　　“本来是想偷偷给你买的，你啊，就是太粘人，这下是一点惊喜感都没了。”

　　“哼哼，你买苹果不会挑，万一买的不好吃怎么办。”

　　“拜托，这种节日，我不会挑，不会让店员帮忙啊？我总不会送你坏苹果的。”

　　“哎呀，不说这了，我问你哦，亚当送夏娃吃了苹果，你要送我？是不是有什么坏心思？嗯？”

　　“老天可见，我就是让它给你保平安送祝福的，多单纯的想法！”

　　“我信你个鬼哦，平安夜的苹果象征着爱情之果，禁忌之果，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保平安呢。”

　　“这我可是第一次听说。”

　　“拉倒吧，你个直男来之前肯定用百度搜了，要不然你能热衷这？”

　　“喂喂，知道了就一定要拆穿嘛……”

　　……

　　爱情之果，禁忌之果，江澄嗤笑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二】

　　江澄是从来不会在意什么圣诞节平安夜的，但魏无羡很热衷过，还每每都拉着他一起。什么手工圣诞树，包装精致的平安果，每次都能塞给他一堆。

　　估计也不仅仅是对他一个人这样，照魏无羡那性子，恐怕这种手段对人家小姑娘不知道用了多少回了。

　　江澄越想越心烦，双手抄兜里，低着头默默地数着地上的板砖，唇抿得紧紧的。

　　魏无羡今天没有来找他，应该说，最近几天都没有来找过他。

　　至于理由嘛……

　　江澄长吁了口气，抬头看了眼店铺里外色彩绚丽的圣诞树，心情愈加烦躁。

　　魏无羡大概是恋爱了。

　　他亲眼看到魏无羡接过了那个女生手里的礼物，然后说笑着一起走远了。他们靠的那样近，一举一动间皆透露着亲密。

　　魏无羡以前可没有跟哪位女生这般亲近过，看来是实锤了。

　　也对，魏无羡都二十多了，怎么说也是该找女朋友了。

　　现在估计正和女朋友在一起甜甜蜜蜜呢吧，就像刚才那对情侣一样。

　　好烦。江澄停住了脚步，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压下心中的烦闷，却怎么都没用，连带着他看着周围的人事物都烦躁起来。

　　现在是夜里十一点多，他刚做完实验出来，觉得有些饿了，准备买些宵夜吃，现在却完全没了胃口。

　　以前他是不用操心这些的。他只要做实验耽搁了时间，魏无羡就会准备好衣服和宵夜来等他，只要他出了门，就绝对不会挨冻受饿。

　　但显然他现在没了这种待遇，也许……魏无羡正在接别人上下课也说不定。

【三】

　　“Merry Christmas Eve！平安夜快乐！”不远处传来了女生清脆的声音。

　　江澄抬头，就看到一位打扮成麋鹿模样的女生正笑容满面地向周遭路过的行人们发着卡片，口中说着祝福。

　　大概是笑容和好心情真的会传染，路过的行人大都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接过卡片到了谢，带着好心情离开了。

　　江澄决定也过去看看，就当缓解一下心情。

　　“Merry Christmas Eve！平安夜快乐！”女生看到了他，立即递了一张卡片过去，“来自麋鹿的祝福！麋鹿代表着吉祥和祝福，祝您好运！”

　　江澄轻声道了谢，接过了那张卡片，低下头细细地打量着上面的图案。

　　是很漂亮的一张图片，雪白的麋鹿站在山崖间，抬头望着天上的星空，四周仿若下了星雨一般，梦幻又带着些忧伤。

　　麋鹿对星空的向往，竟让人觉出了一种爱而不得的味道。

　　且放白鹿青崖间。江澄手指摩挲着上面的图案，不知怎么就想到这么一句话。

　　或许他是应该让魏无羡自由些，他其实也没理由因为魏无羡交了女朋友而郁闷，也没立场。

　　江澄低眉笑了笑，将那不算大的卡片小心地放在口袋里，转身走开了。

　　女生看着他走开，也没在意，只是手放进口袋里按了按，然后继续笑着给路过的人发放卡片。

【四】

　　江澄没有走出繁华街就被人给拦住了，是一个作圣诞老人打扮的，依据身高能判断出的男生和另一个麋鹿打扮的女生。

　　“不好意思，帅哥，能借用你几分钟做几个小问答吗？有奖品的哦！”女生热情地邀请道。

　　一旁的圣诞老人适时地晃了晃手里好像装满了礼物的袋子。

　　江澄本想拒绝，他有些累了，想回家休息，可在看到周遭一点也没有减少的行人量后，叹了口气，还是点了点头，“你问吧。”

　　“其实只需要回答卡片上的问题就好了，很简单的哦！”女生笑着向圣诞老人招了招手。

　　圣诞老人放下手中的袋子，从身后拿出一个盒子，从里面抽出一张卡片，举到了他面前。

　　「历年你的圣诞节和平安夜都是谁来陪你过的？」

　　“……我的一个好兄弟。”江澄沉默了下，回答。

　　圣诞老人又抽了一张举向他。

　　「那个人陪伴了你多久？」

　　“从六七岁开始一直到现在。”江澄回道。

　　「那个人对你重要吗？有多重要？」

　　江澄皱了皱眉，觉得这似乎偏离了圣诞的主题，却还是想了想，给出了回答。

　　“大概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

　　圣诞老人收回卡片，向女生看了一眼。

　　女生从善如流地开始接话，“可否再具体一些呢？”

　　“……就是那种可以一直在一起，一离开彼此时间长了就会不自在，有他在就会很安心的那种。”江澄抿了抿唇，难得坦诚道。

　　有些话跟当事人说是说不出来的，但对陌生人倒是可以倾诉一下。没有拍摄，还算让人放心。

　　圣诞老人点点头，又抽出一张卡片给他看。

　　「请问你如何看待那个人？」

　　“大大咧咧，没心没肺，非常聒噪，沾花惹草，招蜂引蝶……”江澄这个回答倒是毫不迟疑，流畅地很。

　　圣诞老人拿着卡片的手一颤，然后默默收了卡片，向女生看了一眼。

　　“呃，请问还有吗？您对他的评价就这些吗？”女生有些尴尬地笑笑，问道。

　　“……有，”江澄沉默了下，“他是个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很细心的人，他会很注意别人的情绪，大部分都会选择照顾别人的感受，很重义气，是个很好的人。”

　　圣诞老人低头又从盒子里抽了一张卡片，递给他看。

　　「你对那个人的外貌有何评价？」

　　“……很帅，他平时会有些自恋，但是绝对有自恋的资本。”江澄想起魏无羡平日里的嘚瑟样，眉角抽了抽，却还是这样道。

　　「你对他满意吗？各方面来说。」

　　各方面？哪方面？江澄凝眉想了想，“……都还可以。”

　　「如果那个人喜欢你，你会接受他吗？」

　　“……我们都是男的，这个问题过。”太不切实际了，江澄想，魏无羡都找女朋友了。

　　圣诞老人拿回那张卡，随手又抽了一张。

　　「那个人今天还陪在你身边吗？」

　　“……没有。”江澄笑了，多么显而易见的问题。

　　圣诞老人于是低下头又挑出一张卡片递了过去。

　　「你希望那个人陪着你吗？」

　　“……”江澄沉默。

　　“这是最后一个问题哦，问完以后我们会送您一个礼物，还可以帮助您实现一个愿望哦！”女生冲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道。

　　“自然是希望的。”江澄垂下头笑了笑，给了肯定的答复。

　　“好的，很高兴您的问答！现在我们的圣诞老人会实现您一个愿望，并赠送您一件礼物，只要您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就可以啦！”

　　“魏无羡……”江澄低声道。

　　“嗯？”

　　“他叫魏无羡。”江澄声音平和地重申。

　　“OK！那么这个愿望是让那个人出现在您面前，请问您是否有意见呢？”女生笑了，摸了摸手套上的毛团，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嗯？”江澄眉头一皱，总算发觉有什么不对。

　　原本沉默着一言不发的圣诞老人，已经摘下了带着假发的帽子和胡子，冲他扬起了笑。

　　天空中陡然炸开了烟花，伴随着人们的欢呼声一起。

　　十二点了，圣诞节到了。

　　“圣诞快乐，江澄。”

　　“……”江澄眉头一皱，下意识地向那女生看了一眼，可不就是那天跟魏无羡关系亲密的那位！

　　“圣诞快乐！二位慢慢聊，拜了哦～”女生说完指了指自己的头饰，“来自麋鹿的祝福，祝心想事成哦！”说完，转身跑开了。

【五】

　　“…她……”江澄沉默许久，终于开口。

　　“参加社会实践认识的，她和那边发贺卡的女生是一起的，都是同人女。”

　　“同人……？”江澄拧眉。

　　“不说这些了，江澄，我有话跟你说。”魏无羡从身上圣诞老人的衣服里掏出了一个盒子，“请你认真的回答我。”

　　“如果那个人喜欢你，你会接受他吗？”

　　江澄看着眼前神色认真地看着他的人，神情不自觉地恍惚了下，攥紧了手指，一时竟不知该如何答复。

　　会接受吗？这个问题……

　　同性之间，果真是禁忌。

　　“江澄，我喜欢你。”

　　“这些天我一直在外面做社会实践，顺便打零工，卖点小工艺品，只是为了在这一天送你一个礼物，现在这个礼物就在这，你肯收吗？”

　　精巧的盒子被打开，露出一枚男士银戒，在周遭店铺灯光的炫染下，熠熠生辉。

　　“我……”江澄张了张口，到底是别开了脸，保持沉默。

　　“……江澄，我是真的喜欢你，你就…没有一点点的喜欢过我吗？”他的沉默对魏无羡来说无疑是打击，说话间也有些急切了。

　　他精心设计了那么久，请了那么多人帮忙，做了各方面的部署，就是为了等现在，他从来没想过，江澄会拒绝他，他以为江澄也是喜欢他的……

　　江澄垂下头，看着那枚戒指，慢慢摇了摇头。

　　魏无羡的心彻底沉进了海底。

【六】

　　手中的盒子突然被人合住拿走了。

　　魏无羡惊愕地抬眼，就看到江澄手机握着那个盒子，却是将脸别到了一边，没有再看他。

　　“……回去再说。”他听到江澄低声这样道，也看到了江澄在灯光映照下不太真切的泛着红晕的耳朵，一瞬间心如擂鼓，整个身心都被浓浓的喜悦充斥了。

　　“好。”他应声。

【七】

　　回到家里，刚打开门魏无羡就丢开了手中的东西，直接将江澄按在墙上亲了上去。

　　江澄犹豫再三，手抬了又抬，最终还是没有推开他，转而将手放到了他的背上。

　　以一种接纳回应的姿态。

　　感觉到他的认同，魏无羡也不掩饰内心的激动了，加深了那个吻，直吻到两人皆有些喘不上气来才分开，喘着粗气仍是抱成一团。

　　“和我在一起吧，江澄，我是真的喜欢你。”

　　今晚第三次听到表白的江澄伸手推了推他，轻轻叹了口气，“知道了，我答应就是了。”

　　“我会好好对你的。”魏无羡又如承诺般道。

　　“你敢对我不好试试。”江澄翻他一眼，总算将他推开了。

　　“事情解决了，我的礼物呢？不会就是那个戒指吧？”江澄换了鞋，坐到沙发上抱臂看着他，扬了扬下颌道。

　　“当然不止，”魏无羡嘿嘿一笑，换了鞋子跑到他旁边坐下，将那个十分喜庆的红色布袋打开给他看。

　　“有很多小玩意儿呢，都是我亲自做的，比往年送给你的还要好。做的不好的都卖了，用来买戒指，好的都给你留着了。”

　　“就这些？”江澄挑眼看他。

　　“……卧室里还有苹果。”魏无羡抓了抓头发，有些讪讪地道。他光顾着安排今天表白的事了，最主要的事都没完成，他哪还顾得了别的。

　　“送苹果是什么意思？”江澄想起商店里那对男女的对话，突发奇想，莫不是一开始送苹果就是魏无羡对他的暗示？

　　“保平安啊，别人不都是这么送的吗？”魏无羡似是疑惑道。

　　“没别的意思了？”

　　“还能有什么意思？”魏无羡反问。

　　“……没有，我就随便问问。”江澄只好这样道。

　　一直到魏无羡无比自然地带他回到卧房，说让他看苹果，却无比利索地锁了门，江澄才猛然醒过神来。

　　魏无羡已经把他按床上开始扒他衣服了。

　　“魏无羡你！！！”

　　“阿澄啊，”魏无羡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低头凑到他耳边轻声道，“爱情之果，禁忌之果，意思不够明确吗？”

　　所以魏无羡果然早有预谋！！！

　　可惜晚了，魏大流氓已经把他衣服扒干净了。

【九】

　　亚当和夏娃推销了几千年的苹果果然很好吃！事后魏无羡这样表示道。

　　“魏无羡你给我死开！！！！”

　　不过另一方好像不是很满意呢，是不够甜吗？

       这谁又知道呢。

【后记】

　　魏无羡到底为了圣诞表白做了多少部署？请了多少人帮忙？

　　如果你看到一些作麋鹿打扮的姑娘热情的发放麋鹿卡片给路边行人，请不要怀疑，那都是早做好安排的。

　　各个方位都有人，力保江澄出了实验室后的行踪能被及时报给他，口袋里是特意租借的的BB机，随时联络。

　　贺卡是他一手找人印制的，BB机是他去租借的，卖的小工艺品是他亲手做的，告白现场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至于一下子花费太多，后来给江澄送的宵夜质量跟不上，被自家爱人抱怨后，再次任劳任怨踏上贩卖工艺品道路上并一去不复返的某人的辛酸快乐生活，那就都是后话了。

　　至少目的达到了。

　　计划通，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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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这就是我这次的圣诞贺文了

最近忙着期末复习，没空写文了

不过说好的梗还是会写的，望稍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