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羡】江魏夫夫两三事
【少年】
“江澄！你快点！磨蹭地山鸡都跑没影儿了！”魏婴看着在身后慢吞吞走路的江澄，忙冲他招手大喊。
“你声音这么大，山鸡要跑也是被你吓得。”江澄翻他一眼，没好气地道。
“还不是你想吃，”魏婴折回去拉住他的手，带他一起走，“想吃也不明说，我说我打了烤好给你带回去，你又说凉了不好吃，现烤得新鲜，非要跟来，来了又懒散得不肯动弹，我能怎么办？”
“我为什么懒得动弹你不知道？”江澄微怒，“还不是前几天你拉我下水摘莲蓬，你倒好，发烧了在床上躺了两天没啥事，祠堂都让我跪了，我腿不疼吗？！”
“……”魏婴神情讪讪，“好嘛，我的错，所以我这不是来给你抓山鸡吃了嘛……”
江澄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任由魏婴扶着他，将他身体的大半重量都压在了魏婴身上。
“阿姐前些天分化了，是个天乾。”江澄被他扶着走了一会儿，也觉得太安静了没意思，便又找了话说，“那金家的公子分化成了地坤，阿娘与金夫人有意为他们定下亲事。”
“嗯？怎么了？阿姐原本就对那金子轩有好感，这样不也挺好？”魏婴一边注意着脚下的路，一边回道。
“关键是金子轩闹得厉害，”江澄说着就有些想笑，“他接受不了自己分化成了坤泽。”
“也是，你看他平常那个骄傲的样子，都把自己当天乾看的，结果偏偏分化成了地坤……”魏婴语气中不乏幸灾乐祸。
“你说，我们不会也分化成……”
“怎么可能！做地坤就只能嫁人生子了，让你这么干你愿意吗？”魏婴打断他的话，挑眉问。
“……”江澄单是想想都觉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才不要！谁要当地坤谁当！反正我不要！”
魏婴笑眯眯地不说话了。
“好了，快点找个地让我歇会儿，你去抓山鸡去，我有些饿了……”
“行嘞，客官您稍等！”
“贫得你……”
【求学】
“魏兄，你竟然也是坤泽？”聂怀桑知道后十分惊讶，“看着真不像！”
“就是，你看看哪个坤泽像他一样整天皮得没边的。”江澄一边给魏婴剥枇杷，一边数落他。
“嘿嘿，阿澄喜欢就够了。”魏婴含住江澄递过来的果肉，顺势舔了舔他的手指，笑道。
“……”聂怀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那……你们真的有婚约？”
“是啊，阿澄的童养媳嘛。”魏婴将头枕在江澄的腿上，挑了个舒适的位置，惬意地眯上眼睛道。
“不知羞。”江澄面上轻嗤一声，身子却坐板直了，好像在怕魏婴枕得不舒服一样。
“……”聂怀桑看着他口中嫌弃不断，眼中却是毫不掩饰的柔和，暗暗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这就走。
魏婴是在十六岁时分化的，出乎人意料的，这么个天赋极高的风流少年，竟然分化成了一个坤泽。而江澄也不过迟了些天便也分化，不出人意料，是个优秀的天乾。
两人在相继分化后大眼瞪小眼。
“我......完了，我以后真的要嫁人给人生孩子了。”魏婴抓抓头发，难得有些苦恼。
“……”江澄眉头皱了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听其他师弟说了，虞夫人已经准备先替我物色夫君了。”魏婴有些丧气地垂下头道。
“……”江澄的眉头在听到‘夫君’二字时终于皱成了麻花。
“为什么我不是天乾呢……哎，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还是你幸运……”魏婴仍自顾自地哀怨道。
“……其实，坤泽也没什么不好，你这么厉害，别人也欺辱不了你。”江澄沉默了半天，总算挤出了一句安慰的话。
“嗯，希望如此吧……虞夫人可要给我找一个好相与的，万一是个霸道天乾，以后除了让我待在家里生孩子外什么都不让干，我不得疯了……”
江澄嘴角抽了抽，“你都做好嫁人的准备了？”
“怎么可能，我还小呢，我这不是先适应适应，安慰一下自己嘛。”魏婴揉了揉脸，又恢复成了往日的嬉笑模样，“大不了我自己找，不是马上去姑苏求学了吗？里面的世家公子多得很，说不定就有对上眼的了。”
“……”
当天晚上江澄就去找了他爹娘。
“阿婴啊，我和三娘考虑了下，你和阿澄自幼关系便要好，不如……再给你们定个亲如何？”江枫眠面上多少有几分尴尬，“你对阿澄可还欢喜吗？”
虞紫鸢坐在一旁喝着茶，看着躲在屏风后不肯露面自家儿子，暗暗翻了个白眼，放下了杯子。
“魏婴，阿澄还挺喜欢你的，你也把自己当天乾惯了，若是让旁人欺负了可不好说，阿澄自幼与你亲厚，人品如何你该清楚，你可愿意吗？”
“……江澄，喜欢我？”魏婴愣了愣，呆呆地回问。
“对，他喜……”
“好！”魏婴立刻喜滋滋地应了，一双眼睛笑得只余了一条缝。
“……”感情还是两情相悦。虞紫鸢听到屏风后长舒的一口气，忍不住再次暗暗翻了个白眼。
然后魏婴就从江家大师兄成了江家少主的童养媳。
“金子轩！你敢说我师姐不好！”
“我说了怎么了？！她就是不好！”
魏婴和金子轩扭打成了一团。
“两坤相斗，这让人怎么拦啊……”其余的世家公子面面相觑，均不知该怎么办。
魏婴和金子轩身为他们这些人中唯二的两个地坤，平日里谁也不好怠慢招惹，现在他们斗起来了，连拉谁都成了问题。
“魏婴！”江澄得到消息赶过来时，就看到魏婴把金子轩按在地上正准备打，忙上前去拉开了他，“蓝先生来了！”
后来云深不知处唯二的两个地坤就都被送走了。
据说多年之后两坤相见，依旧分外眼红，两家的孩子倒是亲得不行。
【新婚】
魏婴在十八岁那年嫁给了江澄，成了江家少夫人，从此开始了腻死人的日常。
“阿澄，我有点饿了。”魏婴看着开始学着处理宗务，而极少陪他的江澄，闷闷道。
“想吃什么？”江澄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折子，伸手将自家夫人搂进了怀里，柔声道。
“唔……你还想不想吃山鸡了？我们去打山鸡好不好？”魏婴想了想，眼睛一亮，提议道。
“可是……”江澄看着眼前堆叠在一起的折子，有些犹豫。
“没事的，这些是爹让你试着处理的，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大不了回来了我陪你一起看，你现在陪我去嘛。”魏婴扯了扯他的衣袖，带着些撒娇地道。
“……”江澄神情还有些犹疑不定。
“再说了，我们这刚成亲，阿娘也不会说我们的。”魏婴再接再厉道。
“……好吧。”
等到傍晚两位浓情蜜意的小夫夫回到家里看到的就是黑着脸等他们的虞夫人。
“去哪儿了？”
察觉到气氛不对的江澄立刻把魏婴拉到了自己身后，然后努力面不改色地望向自己的亲娘。
“我……我有些无聊，带阿羡出去走走……”
“宗务看完了？”虞夫人扫他一眼，道。
“……没。”江澄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觉得脊背有点凉。
“当时跟你怎么说的？这才刚成亲，就开始沉迷……丧志了？”虞夫人看了一眼躲在他身后的魏婴，突然有些糟心，“你先多学学管理江家，到时候我和你爹放心的把担子交给你，我们去云游，你们在家里还不是该怎么腻歪怎么腻？”
“阿娘，你们把担子都给江澄了，他还有时间跟我腻歪么……”魏婴小声地回了一句。
虞夫人：……
“咳，怎么没有，你们掌管江家……”
“阿娘，阿爹干嘛去了？为什么没跟您一起？”魏婴突然又问。
“当然是处理你们没处理完的……”虞夫人口中的话戛然而止。
“果然还是很忙。”魏婴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
“……”
当晚新婚夫夫跪在祠堂里时，清楚的意识到，什么新婚就不会说他们，都见鬼去吧，这都跪上了。
“阿澄，这次没有师姐给我们送汤了。”魏婴碰了碰江澄的胳膊，小声地道。
“……厨房里还有饭，一会儿我去拿点。”江澄叹了口气，自家夫人当然是要宠着了，便伸手握住了他的，“你再忍忍。”
“我不饿，今天吃的有点撑呢，嘿嘿，还好我把你拉出去吃了一顿，要不然就真的要饿肚子了！”魏婴的神情中不失得意。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为什么会被罚跪？
祠堂门外，虞夫人黑着脸提着手中的食盒，头也不回的走了。
【有孕】
在江澄终于能够游刃有余地处理江家各项事务时，虞夫人他们还是没能走掉，因为魏婴有孕了。
江家男丁几代单传，虞夫人可不放心魏婴那欢脱的性子，去云游的事自然就耽搁下去了，留在江家每天注意着魏婴他们的动向。
“呕——”魏婴扶着痰盅吐得一塌糊涂。
江澄一边忙着给他拍着脊背顺气，一边跟他递茶水漱口，眼中有无措，有心疼。
“我，特么……呕……”魏婴眼角都是泪花，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你，要吃东西吗？吃点才好吐啊……”江澄干着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要吃烤鸡吗？我去给你打！”
魏婴只觉得眼前一片油光，“呕——”
“那，那烤鱼？我去给你抓！”
魏婴仿佛闻到了一股腥味，“呕——”
“……”江澄最终选择了闭嘴。
“少夫人，酸梅汤来了！”很快就有下人提了个食盒过来了。
魏婴喝了几口水漱了漱口，然后接过下人手中的汤碗，猛灌了一口，胸口翻涌的恶心被酸味压了压，这才好受些。
江澄就拿帕子轻轻给他擦去眼角的泪水。
“江澄，你儿子要折腾死我。”魏婴缓好后，对着江澄抱怨道。
“……等他出来我替你教训他。”江澄抿了抿唇，只能这样道。
“你这说得什么话！我辛辛苦苦怀他，生下来，你还要教训他？他是不是你亲儿子啊！”魏婴不依了。
“那，那不教训了……”
“他把我折腾成这样，你就这么算了？你都不心疼我的吗？！你到底爱不爱我？！”魏婴瞪眼瞧他，眼看着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江澄深吸了口气，继续柔声哄着他，心中不住地告诉自己，不能气不能气，魏婴怀孕了心情不稳定，要顺着要顺着……
后来江澄不仅要随叫随到，各种条件都要满足，而且还兼顾了，监督魏婴吃药，夜里替魏婴揉捏抽筋的小腿，等等事宜。最重要的，闻到自家坤泽的信香也要克制住屹然不动……
而且还有自家亲娘的不定时查岗。
可以说，他儿子出生前的几个月，是他过得最为艰难的时光了。
以至于他对自己儿子严厉都找到理由了。
【产后】
一开始他们的孩子是养在身边的，夜间也是在内卧里专门设了婴儿床给他们儿子睡的。
孩子夜间哭闹，魏婴耳朵一捂，翻身向床内侧让了让，江澄就自觉地下去哄儿子去了。
“……魏婴，它是不是饿了？”江澄抱着孩子哄了半天，也没见孩子的哭声减小，迟疑了下，对着床上的魏婴道。
“不是睡前刚吃过……”魏婴被困意弄得说话都是模模糊糊的。
“医修说了，小孩子饿得快……”
“好吧……”魏婴揉了揉额穴，从床上坐起来，向他招了招手，“把他抱过来吧。”
江澄就抱着孩子向他走了过去。
最终是江澄坐在床上，魏婴抱着孩子靠在他怀里，解了里衣给孩子喂奶的。
“嗯……你儿子挺会吸的……”魏婴看着江澄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自己的胸口，忍不住调笑了一句，“你要不要试试？”
“你说什么浑话。”江澄耳朵红了红，别扭地移开视线，尽量让自己显得正直些。
“另一边涨得厉害，你替我吸吸嘛。”
“……”
“真的不要？那就都给你儿子了。”
“……”
……
“……还涨吗？”
“……阿澄，我湿了。”
“……”江澄咳了一声，声音也有些压抑，“医修说，要休养两个月才可以……”
“……”
江澄对自家儿子的怨念又多了一分。
【卸担】
对于修真之人，时间在人身上过得很慢，他们的孩子在一点点长大，他们却依旧十分年轻。
两人在自家儿子成人后便也放开了手中的权事，准备过自在的生活。
“阿爹，阿娘，你们真的就这样把事都扔给我了？”江琰看着准备走人的父母，有些难以置信，“这么草率的吗？”
“那有什么，你祖父祖母当时把江家交到我手中时，我也才接触这些。”江澄看他一眼，淡淡道。
“可是，你明明有学习期的，怎么到我这，连这都省了？”江琰有些不服。
“你身为我的儿子，青出于蓝胜于蓝怎么了？”江澄的语气没有任何变化。
“好了，阿琰，你可以的，你看你阿爹把江家治理得多好。”魏婴抱着江澄的手臂，看着自家儿子，神情十分恳切。
“……可是你们都是成婚以后才接手江家的！而且阿娘当时因为有孕，你们根本没有那么早接手！”江琰还在据理力争。
“怎么？想娶亲了？”江澄一听他提到魏婴怀孕的事，就又记起了他那段水深火热的生活，脸已经有些黑了。
“……没，没……”江琰咽了咽口水，默默向后退了几步。
“想要学习期？”
江琰心一横，牙一咬，“是！”
“行，给你学习期。”江澄眉头微挑，“掌管江家第一件事，祠堂罚跪。”
“……啊？”江琰傻眼了。
“还不去？”江澄微眯了眼睛。
“我这就去！！！”江琰二话不说扭头跑了。
江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这性子，像你。”
“我儿子当然像我。”魏婴不失得意地道。
“……还是教教他吧，毕竟……”
“毕竟连他爹最开始也是两眼一抹黑，哪敢真指望儿子一开始就啥都会，是不是？”魏婴揉了揉他的脸，“我也没有这么急着出去玩，我们就再陪陪阿琰，好不好？”
“嗯。”江澄搂住他的腰，带人回房去了。
【终老】
“阿澄，我老了，脸上好多皱纹。”
“没关系，我也有。”
“阿澄，和你在一起我真的每一天都很开心。”
“我也是。”
“我爱你，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可我还是想说，我爱你，江澄。”
“我也爱你，魏婴。”
“下辈子还要在一起吗？”
“当然，下辈子，下下辈子，每一世，都要在一起。”
“不食言？”
“不食言。”
“阿澄，我有点喘不上气了……我走了，你会不会孤单？”
“不会，我陪你一起。”
“……我好困。”
“睡吧，我在这里。”
“……”
“……阿羡？”
……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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